【遊記】清境兩日遊

前言

有一段時間沒在這裡發文，而這篇文章正好就能解釋緣由。

將時間推回兩週前，我與狐討論她生日要去哪裡玩。

「我想去清境看羊。」狐突然丟出了這樣的題目，而我就必須去解決。

出發

時間快轉到7月29日的下午三點。

我結束了當天的工作，返家後簡單的盥洗便滑著手機等待著狐前來。

至於為什麼不騎我自己的車呢？

考量到我的車年事已高，煞車與輪胎都有些小毛病還未修理；而狐的車不過是兩年前才剛出廠的新車……我想這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總而言之，在陽光尚未有褪色的跡象之前，我們便從台中出發了。

我們去程走的是市道136，經太平往國姓、埔里方向前進。

赤崁頂

沿途的景色從車水馬龍的都市景色，轉進太平生機勃勃的小鎮風景。

繼續前進後，城鎮的風景終於完全褪去，只剩下果園、工廠或廟宇。

接著我們到達赤崁頂，一台小餐車停在一旁，賣著咖啡、大腸包小腸、臭豆腐等等點心。

我和狐停下車稍作休息，望向台中市的景色。

微弱的光線穿過雲層，警告我們太陽下山不過是一時半刻的事。

因此我倆簡單地舒展四肢，拍了幾張照片紀念後便繼續上路了。

微雨136

在台中與南投的交界處，我們碰巧遇上了一台巡邏中的警車。

當它在道路中迴轉時，我們便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南投縣。

隨即而來歡迎我們的卻是完全意想不到的……

濃霧。

上一次看見這樣的霧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也不記得是在哪了。

此刻回想起來，除了緊握龍頭，提高警覺之外，當下其實也沒什麼心情享受這種如夢似幻的景色。

道路標線最遠只能延伸到車頭的一、二公尺之外。

對向車輛的燈光在濃霧中分辨不清確切位置，直到擦身而過的瞬間才終於看清來車，但隨即又消失在身後的濃霧之中。

但不過短短幾分鐘，濃霧卻又像是兩人共同作的白日夢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倆便繼續向著埔里的方向前進。

行駛台14上，經過埔里市區……

想起了高中畢業後的暑假，幾個朋友相約去了一趟埔里的朋友家中。

雖然此刻已經記不清他家確切的位置了，但看著街道還是當時印象中的模樣，便不知怎地感覺到了一股安心。

行經地理中心碑時，望向路口對面的火雞肉飯，當年來到埔里的第一餐，便是三五好友坐在這，一邊閒聊一邊吃著火雞肉飯。

車繼續往山的方向前進，偶爾會出現稍有印象的景色，但更多的是無止盡的蜿蜒。

在道路的一旁停了下來，我和狐脫去早前穿上的雨衣。

突然我察覺身旁這道布滿苔蘚的牆似曾相似。

數年前家族旅遊時，牆上不知是梅樹還是櫻樹，開滿了花。當時便有停在道路旁欣賞一番。

沒想到數年之後，我和狐又一次停在了相同的地點。

到達人止關之後，印象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是我除了替狐慶生之外，隱藏的私心……

高中時有一位賽德克族的同學，高二那年便在他的邀請之下，全班到了仁愛國小帶了幾天營隊活動。

當時我有幸說《小王子》這一經典故事給小朋友聽，雖然不確定他們聽懂了幾分，但至少分開時大家似乎對我還有一點依戀……應該稱得上成功吧。

當年車經人止關，同學講述起在此處曾發生的歷史，超齡的語氣我至今依舊記憶深刻。

即使當時的我並未真切地了解到他口中的那段過往，究竟是多麼沈重。

但我依舊為人止關鬼斧神工的景色給震懾，忍不住驚嘆了起來。

經過莫那魯道紀念公園、仁愛國小，在前往岔路轉上山之後，氣溫越來越冷……

我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只穿著一件T恤就衝上清境，也許不是太明智的選擇。

雖然說沒冷到像進了凍庫，但其實也跟待在冷氣出風口差不多了。

就在我對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悔時，狐突然叫住了我：「快看！」

我轉頭看向右手邊，山谷之外是一道巨大且清晰可見的彩虹。

我再一次發出驚嘆，並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懾，除此之外無能為力。

我停下車，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只是一道彩虹，而是兩道。

雖然不是百年難得的場景，但這確實是我今生的第一次。

看著眼前的山、雲、空與虹，心中的情感難以用話語說盡，卻又和諧一致都是讚美之詞。

好雞婆土雞城

機車行駛過今日下榻的民宿，繼續往更高處、夜更深處前進。

時間已經過了六點，天色昏暗，我騎起車來格外小心，因此速度又更慢了。

終於抵達這間店裡姊姊推薦的餐廳時，已經是六點五十的事了。

在週邊繞了一圈，沒發現機車的停車位。

「要直接停在汽車停車格嗎？」我向狐尋求意見：「反正週日晚上人應該也不會太多吧。」

「沒有機車格……正常來說也不會有人騎機車上來吧。」狐說道。

「我們這不就來了？」

餐廳與停車場都在一個斜坡之上，而停車場又因坡度分為了上下兩層。

我將車停進上層最後一個車格，距離門口最遠、地勢最高。

當車靠近柵欄時，突然聽見鐵鍊快速摩擦的聲音，一道黑影從草叢中閃出……

狐嚇得驚叫，身子緊貼著我，以至於我必須更加用力才控制得住龍頭。

一隻大黑狗衝了出來，繫在脖子上的鐵鍊讓他只能在固定的範圍內興奮地跳躍、站立。

大黑狗活潑且好客的歡迎我們，我們也在一旁與他玩了一會，差點便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一旁的照明燈亮起，飢腸發出聲響才終於與他暫別。

我們兩人先在候位處等到了七點，大概等了二十分鐘左右，再被帶進一間有著四、五張圓桌的餐廳。

從停車場下到櫃台，是一個陡峭的斜坡；從櫃台再進到餐廳，又必須穿過地勢高低起伏的木棧道。

當天夜裡有不少年長者前來用餐，我們兩人身處其中，即便再餓再冷，步伐也真的快不起來。

當天我們兩人點的是四菜一湯的雙人套餐，內容物分別有

泰式檸香午花沙律

風味椒麻雞

酥炸刺蔥豆腐

雲南燒肉

湯品選擇九尾雞，狐說她只是因為見到了九尾二字便選擇了。

餐點的口味很好，自己特別偏愛五花沙律與椒麻雞。

兩者都相當下飯，吃到最後只差沒有舔盤子……連佐料都被我吃得乾乾淨淨。

唯一的缺點大概是湯中的雞肉稍微有些柴。

雖然事後從姊姊那聽到，我們兩人沒吃到烤全雞就不算真正的去過……也許下次吧。

普羅旺斯玫瑰莊園

吃完晚餐，喝了熱湯，走出餐廳時終於感覺到冷了。

雖然還沒有到寒流襲來，口吐白霧的程度，但也有種誤入冷凍庫的錯覺。

一邊搓著手臂，一邊回到停車處牽車……

順著道路下山前往飯店。

八點的清境依舊有不少行人、車輛在活動著，熱鬧到我甚至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身處山中。

到達飯店時已經是八點二十分了。

望著櫃台人員，察覺到他們的表情有些凝重，在聽了他們解釋入住規則後立刻就理解了原因。

因為飯店的櫃台只服務到八點……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進入房間後，立刻被木梁柱吸引了目光……然後就注意到了本間房形最吸引人的——壁爐。

一進門放下背包後，立刻就跑去確認了壁爐。

望向裡面放著的鐵支架，以及燻黑的痕跡……是真的可以使用的壁爐！

我興奮地向狐報告這個新發現。

但兩人一致認為，即便此刻有些涼意，但壁爐對我們來說還是早了半年就是了……

這間房的另一個特色便是窗外的景色十分怡人，夜裡感受不到，

但隔天清晨被陽光喚醒時就十分有感了。

走出陽台，可以望向山腳的聚落和附近的民宿。

如果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坐著喝茶看風景大概也是個很棒的主意。

但今日我們倆還有行程，在九點多時便離開了飯店。

順道一提，其實我當天五點多就醒了。

但因為狐在賴床，而且我們本來就不打算太早退房，所以我也沒叫醒她。

在四周晃了一圈，並且被蜜蜂嚇到退出陽台關緊門窗之後，我躺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因為實在太久沒看電視了，根本不知道該轉哪台才好。

轉著轉著就轉到了國興衛視，在重播《東大特訓班》……

之前只聽說過這部很經典，但一看下去才發現這部真的超好看！！！

一直到九點出門前都還在看，甚至有點想留在飯店繼續看不想出門……

清境高空步道

這次旅行的最初動機，就是狐想看羊。

到了青青草原，狐提議先去走趟高空步道，晚點再決定要不要進去清境。

距離飯店最近的是這個蝴蝶園的入口，但我騎車時沒注意到便騎了過去。

從青青草原所在的南票口進場，是整個步道的中段。

往北走是爬坡，可以到綿羊故事館；往南走是下坡，可以到蝴蝶園。

我們倆看了看地圖，決定先往南走……

一路都是下坡走得相當輕鬆、迅速，邊走邊看……大概半小時便到了蝴蝶園。

來回的途中見到了不少羊，有無所事事閒晃的羊、有吃著所甚無幾雜草的羊，

也有像上圖身旁棄置了一瓶保力達的羊，看起來是有故事的羊。

步道的風景確實蠻好的。

不用在特定的觀景台跟其他人人擠人，只要在步道一隅停下腳步往外望去，便是一片難得的好風景。

或者說……有陽光、有雲、有山、有草原……這樣的風景要不美都挺困難的吧。

不過不美麗的事物還是有的，那就是從北上時爬坡的道路。

當初輕鬆的下坡現在全程了考驗體力的爬坡。

一方面是換了工作之後，走動的時間大幅減少；二來是前一天睡眠也不充足……

多方因素互相影響，即便天氣涼爽，我還是走到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讓我休息一下再往上走……」回到入口處時我這麼跟狐說。

狐卻出乎意料地表示「不然我們走到這就好了。」

「可是……？」

狐表示走完半趟，想看的羊也看到了，而且自己也開始流汗……

綜合各種原因，最終決定乾脆就準備下山了吧。

所以我們花了五個小時來回台中清境，但最後並沒有踏進清境農場便準備回程。

這種事……也許真的只有我們做得出來了吧。

春陽天主堂

騎車下山的速度很快，不出半小時，我們已經來到了霧社的三岔路口。

先去加了油，之後便騎向與昨日不同的方向，進到春陽部落。

這並不是一個知名的景點，對許多遊客來說甚至是不會注意到的建築。

我原本也應該是如此的，只是……

數年前，高中的暑假曾因為帶營隊而來到此處借宿數日。

在天主堂的門口搭起帳篷，在一旁的空地烤肉……還在帶隊老師的默許下，幾個人開了小米酒來喝（當年沒喝完的酒，現在還放在我的書桌上）。

但最重要的回憶，莫過於當年在這裡謝逅的一隻小野貓（其實是兩隻）。

因為他總是在我的牛仔褲上留下口水印後便逃跑，我索性就把他命名為「口水」。

口水跟我過去遇過的野貓全然不同，他十分黏人，甚至在我完全沒有提供任何食物給他的狀況便是如此。

當我伸出手，他很自然的靠近討摸；當我抱起他，他也絲毫沒有反抗。

在那借宿的三天，我只要一有空閒，便在天主堂的各處尋找他的身影……

直到回程的當天，我帶著行李準備離開時，卻遲遲未見他的蹤影。

我趁著時間尚有餘裕，再一次尋找他的身影。

終於在中廊的一台機車上發現了他。

他只是懶洋洋的躺在座墊上，對於我的叫喚不睬不理。

我想他大概是察覺到了我離開的意圖，而這是他作為貓最後一絲絲傲嬌的尊嚴。

「我會再回來的。」我伸手順了順他的毛，「我跟你保證。」

七年……還是八年……過去了。

再次來到此地時，已經沒見到他的身影了。

雖然遲了，但我還是依約回來了。

在與你再一次相會之前，我還是會再來的。

與略帶苦澀的回憶不同，當天的午餐是準備進入埔里前，在7-11短暫停留時吃的ColdStone。

第二天的行程有大半時間都是在騎車，而且是騎回家的路，沒有特別什麼特別的事（除了我不小心騎進工地，卡在數台水泥車之間）……這次的出遊，終於也要結束了。

後記

文章從8月3日開始陸陸續續的編輯，一直到了8月30日才終於完成。

這個月來發生了很多原先完全無法預料到的事，在粉專和IG多少都有提及。

因為文章只剩一小段一直沒寫完，再加上不想讓八月的發文如此空白……

所以還是強迫自己趕在夏日結束前，把這篇文章寫完了。

接下來進入九月，混蛋文學也會有全新的計畫要進行……

稍微，期待一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