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隔離島（Shutter Island）：真相從來無關緊要

《隔離島》是2010年的電影，改編自2003年的同名小說。

因為5月31日要從Netflix下架，便趁著這個機會補了這部早已聽聞無數次，卻一直苦無機會好好欣賞的電影。

我說「聽聞無數次」，不只是說片名《隔離島》或是男主角李奧納多。

關於劇情，我也從各式各樣的地方聽到了隻言片語，

以至於電影第一幕出現時，我就已經對結局有了一個模糊的想像。

而正是這個對結局的想像，促使了這篇心得的誕生。

近幾年，有鑑於漫威電影的風行。

它所帶起的「防暴雷風氣」早已蔓延在社群之間，絕大多數人都有個不隨意提及劇情關鍵的默契。

我自己對電影暴雷這件事是可小可大，某些有驚人反轉的劇情，或是順著電影看絕對不會錯過的，我就反對暴雷；

但如果是不提出來就很難注意到，又或是劇情本身很好猜，你跟我都能想得到，那暴不暴雷似乎都沒有什麼差別。

既然提到漫威，就拿《復仇者聯盟》來舉例吧。

在復3時，我沒辦法猜到薩諾斯會如此順利的完成他的志業，甚至消滅了許多英雄。

所以如果有人在我看電影前，告訴我哪些人會變成灰，我就會感到不悅。

相反的，在復4，你知我知獨眼龍也知，那些消失的人都會再被拯救回來。

因此你爆我這個雷，我就覺得無所謂。

說回《隔離島》，它卻很特別。

我知道泰迪（作為故事的主要敘事者）的記憶並不可信，也知道這部電影最終會導向兩個截然不同的結局。它們互相駁斥，卻同時都可能成立。

這些本來該被稱作「驚人反轉」、「巨大轉折」的內容，直指電影最核心命題的內容，我在觀影前全都知道了……

但神秘的是：這一點也不影響我享受這部電影。

這也是為什麼我的標題寫「真相從來都無關緊要」。

事實上，泰迪究竟是不是安德魯、隔離島是否拿病人做實驗，最終泰迪有沒有發瘋……

在我看來都無關緊要。

反倒是飾演泰迪的李奧納多，感到慍怒、驚慌、悲慟時的情感流露，更是讓我享受。

雖然有些時刻，李奧納多確實演得太過、太多，但對我來說，這倒剛好符合我對情緒的「重口味」。

我就是喜歡看到人失控亂叫、大聲指責，或是悲傷痛哭。

因此這部電影的最終結局，以及是否被暴雷，都不會影響我觀看《隔離島》時獲得的娛樂。

但同時，「真相」對於劇中人物——泰迪恐怕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無論是哪個結局——他發瘋了，不斷追查著自己創造出來，用以消除罪惡感的虛構罪犯；又或是隔離島上邪惡的組織利用他的弱點，誣陷他發瘋。

無論是哪個，他終究到達不了港口，上不了船，離不開隔離島。

而最重要的是，他永遠也逃不掉那段真正發生過的回憶。

島上的一切都似真似假，如夢幻泡影，唯獨「他的妻子殺死了孩子，他又殺死了妻子」這件事是自始至終都無法抹滅的真正真實。

所以這也就能理解，泰迪最後為什麼會選擇放棄……

即使他知道自己即將被切除腦前額，他依舊接受了這個結果。

「活得像個怪物，又或是堂堂正正地死去？」

抱持著痛苦的回憶活著，無論清醒或發瘋，泰迪或安德魯，都不如抹去了記憶的喪屍。

雖然記憶是塑造我們的材料，但痛苦的材料也只能做出悲傷的料理。

無論哪個選擇都稱不上正確，而真正有資格評斷的人，也只有負責掌廚的那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