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μ's同人】從今以後的某天（二）

第二章　瞬間、心靈交疊

Both of you, sing like you want to win!

前回的ラブライブ同人「畢業、逃離之後」

 

紅髮少女靠在牆邊，向著にこ等人所在的餐廳窺視。

如果有其他人注意到她的話，會發現她已經在這待上好一陣子了。

她與平時的打扮不太一樣，綁上了一個小小的馬尾辮，還繫上粉色的蝴蝶結。

戴著一頂灰色的貝雷帽，穿著針織毛衣，又纏上一條跟紅髮相稱的酒紅色圍巾。

也許正是因為這身打扮，才沒讓她注意到入夜後逐漸降低的溫度。

等她回過神來時，天已經黑了。

 

「像個笨蛋一樣……」她用手指捲了捲自己的髮尾，自言自語道。隨即轉身準備離開。

一轉過身，就見到有人迎面而來。那人止不住腳步撞上了真姫。

意外地碰撞讓兩人都跌倒在地。

「真是的！好好看路啊！」真姫撐起身子抱怨道。

「十分抱歉……因為我已經遲到了，所以才……欸？」

那個有著如同大海一樣的深藍長髮的女子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不是真姫嗎？」

「海、海未？」真姫同樣驚訝地看著她。

海未的穿著與真姫印象中的有著很大的差別，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才沒能在第一眼認出她。

海未穿著一件淡綠色的毛衣，內裏搭著一件有著紫陽花圖案的白色洋裝，還戴著一條向日葵造型的項鍊。與印象中的海未相比更為成熟，還透露著一絲慈祥。

海未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向真姫伸出手：「妳也遲到了嗎？」

真姫握住海未的手，嘴裡嘟嚷著：「不、不是……」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不是？」海未歪著頭看向她：「不然怎麼會還在這呢？」

真姫將臉轉向一旁，沒有回應海未的問題。

海未望著真姫，沉思了半晌，露出困擾的微笑： 「……是因為にこ的關係嗎？」

「才不是！」真姫睜大了眼：「誰會為了她……」

她停了下來，沒有接著說下去。

不是因為無法欺騙自己，只是看到海未半是困擾、半是關心的表情，頓時之間充滿了愧疚感。

有很長一段時間，海未就只是望著真姫微笑，而真姫則是撇頭迴避著海未的眼神。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打破兩人沉默的，是雪花降落到兩人肩頭時發出的微小聲響。

「下雪了？」兩人同時抬頭望向天空，片片雪花則從星空緩緩落下。

「明明都已經是春天了，卻還是下雪了呢。」海未伸出手，讓一片雪花落在掌心。

「走吧，」海未向前走了兩步，回過頭對著真姫說道：「再待在外面的話要著涼了。」

 真姫沒有回話，但還是默默地跟上了她的腳步。

 

海未與真姫，兩人一前一後，緩緩步上二樓。

最先發現她們到來的是希，她向著兩人揮了揮手。凜與花陽也跟著轉過頭看向兩人。

「啊！海未ちゃん！真姫ちゃん！好久不見喵！」凜向兩人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海未走到桌旁時，向著四人鞠躬：「抱歉，因為道場的事所以耽擱了。」

高中畢業後，海未就為繼承園田道場而展開了一系列的準備。如今道場中的大多事務，都是海未一手包辦的。因此一直到赴約前，海未都還忙著處理道場的事。

「沒關係的喔，海未ちゃん。」花陽微笑道。

「快坐下吧，」希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反正妳們不是最後到的呢。」

「最後到的肯定又是穗乃果ちゃん吧。」凜在一旁笑著說道。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得好好唸她一頓呢。」 海未一邊說著一邊在花陽身旁坐下。

「不過今天也遲到的海未ちゃん沒資格這麼說吧喵？」凜露出貓一樣的笑容，海未則是羞紅了臉。

真姫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坐下，只是在桌旁沉默地看著其他人。

希指了指身旁的空位：「這裡還有空位喔，真姫ちゃん。」

見真姫依舊沒有反應，希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還是，妳想要咱把現在這個位置讓給妳呢？」

「不、不用了！」真姫拉開椅子，在希的一旁坐了下來。

 

從真姫坐下後，眾人有一段時間沒有再開口。

凜與花陽拿著一隻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希與海未則不知道在向誰傳著訊息，

にこ依舊望著窗外，真姫的視線則落在樓梯口。眾人的視線都沒有交錯。

「ことり說她會比較晚到，穗乃果會負責去載她過來。」海未將手機放下時說道。

「エリチ也說她會先回家一趟，叫我們不必等她。」希也跟著放下手機，「我們先下樓去點餐吧。」

凜拿起放在桌子旁的菜單，疑惑地問道：「不先看個菜單嗎？」

希呆愣了半秒，好像沒預料到凜會這麼問一樣。

「這間餐廳真正厲害的餐點可不在菜單上呀，例如……」希眨了眨眼，突然靈光一閃：「白飯。」

「欸？白飯！？」花陽聽見了關鍵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眼鏡彷彿都跟著閃起了光芒。

「那妳們兩個跟我下樓吧……」話音未落，另外兩人早已迫不及待地等待著了。

希又轉過頭看向海未。

沒等她開口，海未便點了點頭：「失禮了，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海未跟著站了起來，向眾人微微欠身之後便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都離開了。

但にこ與真姫依舊看著相反的方向，兩人都沒有開口。

時間在沉默中前進著。

真姫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些動靜，接著便聽見にこ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妳到底……在想什麼啊？」她似乎在壓抑著強烈的不滿。

「啊？」面對にこ突然地責怪，真姫不滿地皺起了眉：「妳想說什麼……」

真姫轉過頭，卻驚訝於自己所見。

 

にこ像是用盡了全力，想擺出生氣的表情。

瞪大了雙眼，視線徑直地對準真姫。

但從兩頰滑落的淚水卻讓她的意圖全都付諸流水。

 

在にこ開口時，真姫早就做好了爭吵的準備。

但看著沉默哭泣的にこ，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離開……日本……」にこ說著語意不明的話：「放棄……音樂什麼的……」

真姫其實相當清楚にこ想表達的——

她一直都不滿自己前往美國留學這件事。

這又怎麼怪得了自己？真姫心想。

在にこ畢業並展開偶像活動之後，自己確實替她寫了相當多曲子。

但她早在一開始就向にこ清楚地表明自己會繼承西木野醫院，因此必須前往美國進修……

好吧，也許自己並不擅長「清楚地表明」，才因此讓にこ有了誤會。

這又怎麼怪得了自己？にこ心想。

畢業之後，全心投入偶像活動。真姫一邊繼續讀書，一邊替自己作曲。

兩人合作無間，讓にこ的偶像之路一帆風順。

但誰也沒想到，真姫突然就要去美國留學，合作也被迫中斷了。

雖然說突然，但也不是那麼突然……

にこ其實一直都知道真姫要繼承家業，也早就聽過真姫提起自己的想法。

但她總是認為，真姫肯定會為了自己放棄那一切；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兩人的音樂。

兩人都是愛面子又倔強的類型，

兩人都認為對方會為了自己而讓步，

結果就是兩人過上了近乎失聯的日子，好幾年。

 

「にこちゃん……」真姫看著眼前默默落淚的にこ，沉默許久才終於出聲。

但にこ也只是微微揚起頭，等待著真姫的下一句話，任由眼淚繼續落下。

「我……」真姫的話還沒完全脫口，便被樓梯傳來的人聲給打斷：「妳們大家怎麼都躲在這裡啊？」

真姫立刻轉過頭，漲紅著臉；にこ順勢低下頭，用袖子擦掉眼淚，瞥頭看向窗外。

絵里站在樓梯上，一臉困惑地看著躲在樓梯上的四個人：

凜舉起食指放在唇前、花陽受到驚嚇昏了過去、海未的視線在絵里與兩人間迅速來回，希則是嘆了口氣，搖搖頭：「エリチ……。」

「我怎麼了嗎？」絵里一臉疑惑，眾人只是搖搖頭。

四人跟著她一起走到了桌邊，絵里在真姫旁坐下，向著兩人揮了揮手：「好久不見了呢。」

「絵里ちゃん，好久不見。」真姫遲疑了半晌才回答。

絵里注意到了真姫微妙的反應，還有一旁沈默不語，且眼睛有些腫的にこ；

再結合剛剛四人的反應，即便她並不知曉細節，但她也相當清楚自己可能在無意間壞了什麼好事。

得要負起責任解決這件事呢。絵里心想。

 

見沒人願意打破沉默，絵里率先開了口，試圖轉換焦點：「所以妳們都點餐了嗎？」

「凜點了拉麵喔！」凜其實早就想開口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にこ轉過頭看向凜，對她所說的話感到不可思議。

花陽低著頭，小聲地說：「……我也點了白飯。」

「哈？」真姫感到困惑：「這裡不是義式料理餐廳嗎？」

花陽抬起頭，但視線依舊沒有對上真姫：「但不吃白飯，就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對喵！對喵！凜也覺得不吃拉麵的話就像是少了點什麼。」凜輕輕拍了拍桌子，試圖讓自己的論點顯得更有力。

「不過竟然還真的有這些餐點啊，хорошо……」絵里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畢竟這裡也不是純正的義式料理嘛，」希說道：「其實是異國創意料理喔。」

「拉麵跟白飯算什麼異國料理啊？」にこ終於忍不住吐嘈了。

「那其他人呢？」絵里一邊說道，一邊從桌邊拿起菜單。

「我點了烏龍麵。」希停頓了一會，「還有巧克力蛋糕、小麵包跟薯條……」

「……也太多了吧。」絵里的視線從希的臉向下探去。

「是點給大家一起分享的！不是我一個人要吃的啦！」希漲紅了臉，下意識地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小腹。

絵里笑著揮了揮手，表示她並沒有那個意思。

「這麼說起來我還沒點餐呢！」海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にこ跟真姫應該也是吧。」

兩人突然被海未點名，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隨即又沉默了下來。

真姫將臉撇向一旁，說道：「不、不吃也不會怎麼樣吧。」

凜皺著眉：「欸？真姫ちゃん，不好好吃飯身體可是會壞掉的喔。」

「那不然就這樣吧，」絵里輕輕拍了一下手，好像決定了什麼：「我先跟海未下樓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餐點，兩位就在這邊先猶豫一下吧。」

「我嗎？」海未指著自己，有些訝異。

「不然這裡還有第二位海未嗎？」絵里向她眨了眨眼。

海未輕輕頷首，跟著絵里一起離開了餐桌。

 

在樓下，絵里向海未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搞砸了呢。」海未苦笑著說。

「抱歉，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絵里雙手合十道歉。

海未搖了搖頭：「這也不是絵里的錯。是我們自己看得太專心了，才沒攔住妳。」

「自己搞砸的，就得靠自己來挽救呢。」絵里似乎早就想到了什麼方法。

「妳是指？」海未不解地問。

只見絵里伸手指向海未身後的一個小冰箱。

海未轉過頭，眨了眨眼：「難道妳想……？」

絵里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兩人點完餐，再度回到餐桌旁時，正巧碰上服務生將希等人的餐點送上。

にこ與真姫則先後向服務生點了水果巧克力鬆餅和紅醬海鮮義麵。

絵里走到希的座位後方，搭著她的椅背問道：「雖然時間還有點早，但要不要先來喝點飲料呢？」

「什麼飲料喵？」凜的視線從拉麵移動到絵里的手上，只見她從身後拿出了一支銀灰色的玻璃瓶。

一旁的真姫見了，有些驚訝地問道：「那不是酒嗎？」

「人都還沒到齊就要喝酒嗎？」にこ不敢置信地問道。

「如果只是一點點的話，沒有問題吧。」絵里吐了舌頭，有些俏皮地說。

同時在一旁的餐具區替眾人取了小酒杯。

只要透過這一小杯飲料的催化，一定就能讓兩人把話說開的。絵里是如此盤算著的。

絵里在小酒杯中斟酒，接著放到了每個人的面前。

「謝謝妳的好意，我就不用了。」海未在絵里將酒杯放到自己面前時，向她揮了揮手。

絵里沒有停下動作，依舊將酒杯放在海未的面前。

「在我的故鄉，拒絕其他人斟好的酒會帶來壞運喔。」

海未沒辦法從她的表情分辨出究竟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真是的。」她還是接下了那杯酒，淺嚐了一口。

 

當海未的餐點上桌時，她的臉已經有些紅了。

當にこ的餐點上桌時，海未已經開始說出平常不會說出口的話了。

「……所以我說ことり也就算了，為什麼連穗乃果也一天到晚往國外跑？」海未拿著酒杯的手在空中揮舞著。

她沒有意識到周圍的人都沉默了下來，靜靜地聽著自己抱怨：「明明三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在一起的，怎麼會突然就跑去國外……」

「海未ちゃん……」凜看著一旁的海未：「好像變了一個人喵。」 

「對、對啊……」坐在海未身旁的花陽，偷偷地向凜靠了過去。

絵里看著眼前的狀況，想不透自己的計畫到底是在哪一刻出錯的……

啊，應該是她讓海未半推半就喝下酒的那一刻。

 

「不過花陽ちゃん意外的酒量很好呢。」希無視了眼前的混亂，平靜地看著花陽的臉。

「咦？我嗎？」花陽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エリチ也就算了。花陽竟然一點也沒臉紅呢。」希接著補充。

「我也不知道呢，哈哈。」花陽的臉此刻才紅了起來。

真姫捲了捲自己的髮尾：「大概是因為她很常吃米飯的關係吧，米不是能釀成酒嗎？」

「噗哧，那是妳作為醫生的判斷嗎？」即使にこ摀住了嘴，也沒能藏住她的笑容。

真姬趕緊解釋道：「那只是開玩笑的啦！不要當真了！」臉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其他的原因而變紅。

「吃米酒量就會變好嗎？」凜抬頭思考著。

「因為米能釀成米酒，所以吃很多米等於喝很多酒？」希重新解釋了一次真姫所說的話。

「原來如此！」凜跟花陽異口同聲地說出。

真姫的臉變得更紅了：「就說了是玩笑啦！」

雖然發展與自己意料的大相逕庭，但此刻眾人鬥著嘴的樣子，還是讓絵里稍微放心了些。

彷彿又回到了合宿那時一樣呢。絵里在心中想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希注意到了絵里的笑容：「怎麼了嗎？エリチ？」

絵里搖搖頭，「沒事喔，只是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棒。」

希的視線掃視過眾人——

就像記憶中一樣鬥嘴著的にこ與真姫。

認真思考著米與酒量關係的凜與花陽。

還有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碎唸，閉上眼休息著的海未。

對著自己微笑的絵里。

「就差那兩個人了呢。」 希看著剩下的兩個空位低聲說道。

「抱歉，」她一邊拖著行李箱，一邊向站在車旁的橘髮少女說道：「讓妳等很久了嗎？」

橘髮少女搖搖頭：「沒事，我才剛到喔。」說完，便走到車後替她打開後車廂。

「謝謝……啊，穂乃果ちゃん！」ことり從隨身的便包中掏出了一個盒子，交到穗乃果的手中。

「是只給穗乃果ちゃん一人的伴手禮喔，不要告訴其他人了。」

穗乃果低頭看著那一盒印有義大利文的酒心巧克力，沒注意到ことり突然靠近了她。

「真的……好久不見了呢。」 ことり抱住了穗乃果。

穗乃果先是驚訝，但馬上也伸出了手抱住她：「真的，好久不見了。」

 

一架飛機從秋葉原機場起飛，劃過了東京的夜空。

片片白雪依舊飄落著。

下回預告

在靜止中的黑暗

The day Otonokizaka stood still

9月19日 09:00 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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