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中清-五權記事。

大概兩、三個星期前,與朋友聊天時聊到了生命中不可思議的巧合。
她推薦給了我村上春樹的《東京奇譚集》,我隨即在國立資訊圖書館的網站上搜尋,得知此書正被某人借著,一直要到這個月19日才會被歸還。

說來巧得是,馬上就遇上了中秋連假,我也有機會跟國中同學一起「遠赴」國資圖借這本書。(同學表示:「離開了大雅對我來說就很遠了。」)
所以你問我,借到了嗎?
答案是:否。
不知為何,本該在19號被歸還的書,至今仍下落不明。於是我借了其他無關的雜書。

但這趟短暫的旅程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我在過程(中清路—五權路)當中是頗享受的。
至於為何享受,就得從幾天前坐在彰化的村上咖啡,正對金馬路的巨大落地窗旁,一邊跟小狐狸聊天,一邊讀朱光潛先生的《悲劇心理學》時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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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潛是民初的文人、美學家,幾本著作《文藝心理學》、《悲劇心理學》一直從大一「文學概論」課程就聽過大名,但沒看過這幾本書的不安感,這幾年來始終像是偏頭痛,時不時就會從太陽穴竄入腦部深處。所幸在上個月與友人走訪茉莉二手書房,幸運得到一本《悲劇心理學》,「如獲至寶」,一直供在架上,到了前兩天才認真開始研讀。

書中提到人的「移情作用」 ,人將自己的情感投射到無情的事物上,所以百花也能夠「雀躍」、夏蟲也能替我「沉默」。
我想,我自己就是這種移情作用的最好體現,至於何故,且聽我緩緩說來。

與同學集合後,從中清路大雅段出發。
因為時間正巧是大多數人出門的時段,所以路上車潮擁擠,騎著車四處鑽縫,讓我想起高中剛考到駕照的那段時間。
有一陣子我不熟其他的路,還是在上班上課人潮擁擠的時段走中清路。在小客車、公車與其他機車間穿梭,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可是一個無論身心都十分艱難的挑戰。

因為熟悉,所以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不知不覺間就騎到了文心路。
正巧碰上紅燈,停下車望向斜前方蓋到一半,被陽光反射著刺眼的捷運站,再抬頭望向頭頂遮住半片天空的捷運軌道。
感慨自己還未能見到它完工就畢了業,但也慶幸未來自己的學弟妹不需要在艷陽高照的夏日,下了公車還得跑過一條馬路去追另一個方向的53或72公車。
不過少了這種追逐公車的趣味,究竟幸還是不幸?這依舊只能留待學弟妹自己發覺。

再往前騎到了大路口,右轉忠明路,左轉進化北路。
忠明二字牽扯起了我的某些回憶,總覺得有點懷念,但又有點不該懷念。等著紅綠燈,矛盾的沉思。
我一直以為這裡右轉到的了科博館或SOGO,雖然大方向是對的,但依舊有點偏差。
它只是通向了一個我過去不曾佇足,未來八成也不會前往的某處。
但如果過去的某天,我突然有個原因必須前去呢?又或者,現在的我突然想要前去呢?
它是否會像我殷切期盼終點的美好一樣,也期待著我的到來呢?
又或者,又是一條無異於他路的,普通的,沒那麼要好的路呢?

繼續前行,右前方的小巷是藤原豆腐店,一旁掛著牌子寫著「臺中二中」指向巷內。
我與二中本無前緣,只在與小狐狸相識初期曾陪著她從文華騎U-BIKE來到二中附近的書局買過參考書,謹此一次而已。她當時騎車速度之快,即便是現在騎著摩拖車穿梭車陣的我,都自嘆弗如。另外,她也向我爆了朋友的料,說她朋友曾經騎太快,在轉進二中時不及減速,於是撞上了藤原豆腐店的門柱。
但週六——又是連假——這附近的學生自然不多,基於某種自作多情的補償心理,不免有點失落。
我雖說自己與二中無前緣,但那段熟稔不是從陌生開始的呢?
只能祝每個二中學生雖短期內不能再做同學,也依舊鵬程萬里、前程似錦。

接著一轉向五權路,便讓我嚇了一跳。
左前方就是傳說中的「白雪大舞廳」,過去為了做報告而在各種文章中拼湊的20世紀臺中模樣,這個舞廳就是其中之一。
當下心情頗像《星際效應》的結尾,一名太空站的人員向馬修.麥康納說:「我在高中時還做過關於你的報告。」;像見到了傳記裡的本人一樣。
但老實說,舞廳依舊與我的生命相差太大,即便我心嚮往著上個世紀的諸多流行事物……但臺灣的舞廳,尤其是當今的舞廳,有多少我想像中的因素,就很難說了。

接著車繼續前行,穿越柳川,再經過建國北路地下道就到國資圖了。
即便過程當中依舊有許多景點,但南區一向不是我的地盤,附近除了國美館,其他我都沒什麼印象可說。

回程為了去自己相當喜愛的餐廳蘿菠頭而原路折返,騎回臺灣大道時往一旁的凱悅KTV望去,想起了同樣是大一的報告中得知,凱悅KTV旁的巷口進去——如今以變成停車場——就是過去曾經發生大火的衛爾康餐廳。許多網路文章繪聲繪影的描述著不可思議的畫面,無論是幽靈船也好,無故出現的火光也好,如今在繁華的臺灣大道相伴下,多少顯得有點不切實際。
離這不遠的公益-臺灣大道路口,有一間密室逃脫「許多門」。高二曾經在班遊的時候來過一次,雖然後來再來的機會不多,但每每經過總是惦記著在這的回憶。
再過去點就到SOGO與綠園道,許多回憶與心事和今日的心情有點距離,暫且不談。

繼續前行回到了剛剛的大路口,這次右手邊變成了進化北路。
如果說忠明路代表著的是某種不確定性,那進化北路就是熟悉的感覺了。
那通向了我外婆的舊家,我曾在這度過我的童年大多時光;通往親親戲院,高中畢業前後沉悶的日子,我在這和小狐狸度過了好幾個難忘的午後;通往一家我在幾個月前無意間發現的早午餐店「穅村」,這又讓我想起那次和摯友一波三折的見面——先是時間無法配合,後是接連幾家餐廳沒開,最後又被大雨擋住回家的路——,心中充滿了懷舊之情。
此時往左右兩邊望去,左手邊是都市特有的灰色基調,配上充滿未知氣氛的陰雲;右手邊則是一張懷舊的老相片,泛黃卻又讓人捨不得放下。
 
經過曉明女中時想起了那個常常跟我搭到同班車的曉明學妹,連帶的也想起了會跟她同一站下車的一位留著妹妹頭的阿姨。我已經有3年以上沒再在上下課時間搭公車了,理論上那個學妹也該畢業或準備畢業了,她們過得如何呢?即便我無權過問,但依舊希望她們過得很好,一切順遂。

後來我的行程就不甚順遂了。
先是中清路的工程導致本來就十分難走的路變得更加危險,接著又是蘿菠頭公休,連一旁想去嘗鮮的新店也沒開(即使它大概開超過半年了,我依舊沒去過),於是只好騎到遠在水湳市場旁的SP夏帕。接著與同學告別後,再隻身前往外婆家,卻發現沒人,只好折返回家。
一波數折,也硬是替我自己更充實了點今日的行程。

像這樣悠閒回味過去的日子,希望能長久一點啊。
用這樣的一篇文章紀念那些短暫卻值得懷念的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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